那是個沉悶的午後。
耀眼的光直射在土壤上,反射砂礫亮的像是細小的寶石;而地窖內卻一點光線也沒有,暗的不祥。
一片寧靜保持著,直到被女孩的嗚咽聲打破。
「哥、哥哥……!」艾莉娜摀住嘴,淚水不住的向下滴落,面上幾近崩潰。
雨宮蓮華茫然的、不解的看著那披在那兒的白布。
其下掩藏的是什麼,他不願想,也不願相信。
他仍記得初見時艾瑞克爽朗的笑容,為緊張的他加油打氣著。
那樣強烈又耀眼的光,擅自的照進他的世界,又在他已習慣時離開了。
他清楚的感受到那道陽光已定格,僅存於記憶。
「為什麼…為什麼哥哥不理艾莉娜了?是因為我太任性了嗎?還是哥哥不喜歡我了?」
沒有人回答。或者說,沒人能夠回答。
「艾莉娜會改的…所以哥哥快理我啊!不管是罵我也好打我也好,不要…不理我啊…」
有些情緒一旦宣洩就再也無法阻擋。女孩的哭聲由隱忍到無法控制,在空洞的地窖旋繞。
神機手們雖想安慰,卻也不知該如何向她傳達——而跨過身邊之人逝去的悲痛,是他們必須經歷的。
「噬神者」即為如此殘酷的職位。
一位又一位的神機手沉默的向死者致意,隨即離開。
無論是誰的死亡,都不能阻止時間的流逝。
他們所能做的,就是留給女孩宣洩的空間。
這個世界,不似童話。
「拜託了,神明大人……」艾莉娜呢喃著。
呆立著的蓮華聽見,一股不知是怒火或為恐懼的感受席捲而來,他花了不小的力氣才抑止自身的顫抖。
他目光失神的大步走向艾莉娜,在對方感到疑惑而泰著淚珠抬起頭時,他半蹲下,低聲說:
「別再向神明祈禱了……」
「…什麼?」
「不要再向神明祈禱了!!神明什麼的、根本不存在。」
艾莉娜對上蓮華的眼,那裏面空洞黝黑,埋藏著絕望。
「……蓮華哥?」
他像被驚醒般突兀的後退數步,右手半遮著臉。方才的陰騖褪去,卻不復平常的神色。
他踉蹌地逃離現場(實)。
當蓮華再次恢復思考,他意識到他身處黑暗。
他不知曉他位於何處,只是任憑黑色吞噬他的身軀、浸透他的靈魂,回歸最初的虛無。
像這樣的放鬆已是許久之前。
「快醒來。」
睜開眼,卻沒有映出任何事物,當蓮華正感到納悶之時,有個『人形』出現了他就在蓮華的面前逐漸建構,扭曲的黑白色塊交互閃爍,隨後凝聚成人。
那人和空間皆為黑暗,卻仍能被「看見」。
雖然將蓮華喚醒,但那『人形』又逕自沉默著。
「那個」
「你很悲傷嗎?」
尚未脫口的疑問幾乎在同一時刻被打斷,蓮華一噎,一時說不出任何語句。
『人形』再次開口「對於艾瑞克.德爾.福格威德的死亡,你感到悲傷嗎?」
「恨那無能為力的自己嗎?」
「你能將悔恨化為力量嗎?」
「你能保護你所珍視之人嗎?」
彷彿不需要回答,它只是不斷地拋出問題,讓蓮華去思考。
「…你,還在迷茫……?」
『人形』歪頭,雜訊般的聲音迴盪於此。
「……你最重要的物品呢?印象裡隨時都帶在身邊,從不離身的物品呢?那就是線索喔。」
那篇令人心安的黑色伴隨它瓦解,微弱的音訊如同從遠方傳達。
「時間不多了,但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。我們都相信。
因為你是————2u/4u ek7ji3」
白光佔據了整片視野,他看見了從窗外撒入的陽光。
劇場Time:
在很久以後的將來,裕捧著一小束花踏入墓園,而後不意外地看見淺綠色髮的女孩沉默的矗立。
「早安,艾莉娜。」
「是裕先生啊,早安。在部隊剛成立的繁忙時刻依然來探望亡兄真是十分感激……是叫做『搖籃』嗎?」
「是的。請問今天有看見蓮華嗎?他又從病房裡跑出去了……明明讓他好好休息。」
艾莉娜搖頭「但我想他應該來過這。」她指向墓碑前那束非洲菊。
「順帶一提,這種花生長的地方十分危險。(注1)」
「真是……」裕像在微笑,又像是在嘆息「我了解了。我們會看住他的,絕對。」
「……不管發生什麼,我可不會讓你拋下我們先離開呀,蓮華。」
他仍帶著溫暖的微笑,藍眸卻幽暗如深海。
(註1)別問,瞎掰的。反正種植條件就是要熱(
Emmmm非洲菊=太陽花,有興趣自己查。
啊...要開學了…….然而我整個暑假都在摸魚………(痛苦)